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忘掉他,喜歡我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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忘掉他,喜歡我吧!

我懵懵怔怔,待要回屋,又被JJ一聲喵叫喚回,突然想起自己開門就是為了取它的。

“把JJ給我吧。”我叫住他,他回頭朝我訕訕一笑,把JJ放到地上。

我俯下身子要去抱它,但無論如何都蹲不下去,不為別的,這T雖然看著寬大,著實有點短,就這這個姿勢蹲下去的話,差不多就走光了。

我擡頭看看王傑凱,他抱臂而立,倚在次臥的門框上,熱辣辣地反看我。

艹,他是故意的!

我赫然站起,把門打開,對著JJ招呼,JJ搖搖尾巴,似是而非地盯著我看就是不進門,王傑凱在一旁嗤笑。

我飛快地跑進屋裏,蹬了一條褲子出去,把JJ一個囫圇抱進懷,關門的時候,我看到王傑凱的笑像長了尾巴一樣要跟著鉆進來,我嘭地一聲關緊房門。

候來的電話不合時宜的打過來,JJ從我身上驚叫著跳下去。

我以為她反應過來了。不料,“邢可回來了。”她說,一聽到邢可這個名字,我腦殼兒開始陣痛。

當年一起考進S大的除了我和王傑凱,還有邢可,王傑凱悄無聲息地走了,我跟邢可成了唯一的校友。

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,邢可特意跑來老屋找我,我站在楊樹下用長長的鐵鉤子把勢頭高漲,看著要與天平齊的樹枝蕩下來,張明旭給我買了兩只兔子,它們最喜歡吃這個。

看到邢可的那一刻,鐵鉤子已經幽幽掛在樹枝上,我手上松了勁兒,拍拍手問道:“你怎麽來了?”他家在晏城,離我這裏並不近。

他笑著朝我跑過來,就那麽一小段距離,讓他跑出長風呼嘯的感覺。

“我聽候來說你也考上了S大?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的。”邢可那麽興奮,臉上還帶著孩童般的天真。

“你怎麽比我還開心?”我無所謂的笑道。

王傑凱對我下了狠功夫,S大對我敞開了它的懷抱,我自己都沒有信心能考上,分數出來的時候,張明旭問我是不是要堅持報S大?我垂下眼眸,定定地想了一會兒,“報!”S大是我跟王傑凱一起約定好的,他走了,但是我的心還在我這裏,我不能就這麽跌下去,我對自己說。

張明旭似乎還想要說什麽,但是直到最後,也沒說,只是他那天也做了一個決定,那就是跟我一起去S城。

“你好像不怎麽開心?”邢可說。

我回屋提了一壺梅子湯,冰的透明瓶子上都是滾落的水珠,一滴滴晶瑩剔透地比瓶子裏的梅子汁看著還誘人。

倒給邢可一杯梅子汁,招呼他坐下,院子裏有一個石桌,四張凳子。

我跟他相對而坐。

“好喝嗎?”我問。

“很好喝,你自己釀的?”他問。

“嗯,我奶奶教我的,我就會做這一種,她會的很多,可是我只學會了這一樣。”我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,其實這梅子汁是我早就釀好的,本來是打算高考結束後,帶王傑凱回來和他一起喝的。

我奶奶在的時候,總說一起喝梅子汁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,尤其是在炎炎夏日,她說話很樸素,沒有道理,但是我覺得她的話跟我在學校裏聽老師講落花生,講魯迅的三味書屋一樣深刻,是有道理在的。具體是什麽道理我說不上來的,只是隱隱蘊在心裏,成為成長的一種印記。

我想到王傑凱,想到我奶奶,他們一個是教我做梅子汁的人,一個是我想一起喝梅子汁的人,可是他們都不在我身邊。

“你有奶奶嗎?”我問王傑凱,看他訝異表情,才想到自己問的不禮貌,誰會沒有奶奶呢?不過真可笑,我總覺得我沒有爸爸媽媽,但是人人都有。

“有,不過不像你們這樣感情深厚,我們離得很遠。”我點點頭,一口一口抿著嘴裏的梅子汁,梅子汁含在嘴裏我習慣熱一下,不一口吞進去,要不然胃受不了。

“我奶奶走的時候,我才上初一。”

“我知道,你後來不來了,我也知道。”

我苦笑一下,不去和他灼灼眼眸對視。

“好了,算是我們倆為進入S大慶祝了。”我拿起我面前地一杯梅子汁一飲而盡。

“我不是為了這個來找你的。”邢可嚴肅地盯著我,他不適合嚴肅地表情,會有些誇張,這種表情放在某個人身上會很適合,他有揮霍的底色。

“我們就做相互依仗的朋友吧,沒有比這個更長久的關系了,你說呢?”我看向邢可,我怎麽會不明白他要說什麽?晏城隔著我們就算沒有多遠,也並不近,從他家坐車到我這裏起碼也要小半天,一腔熱血惦記了一路,眉眼神色都是比這夏天還要滾燙的神色,我又不是瞎子。

邢可微斂眸子,依舊頂著一張嚴肅的臉,看起來快要走火了。

“趙曉君,我一直妄想我能打動你。你看起來不像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,但是現在我再不這麽認為了。”

“我從小到大就會騙人,看不出來也不奇怪。所以,我們就算了吧,真的,我找人算過命,我是孤老命。很絕吧,你別不信,我奶奶被他準確算出卒年。”

“你都這麽說了,我要再往上湊,不就是咒自己了?”邢可掐囁道。

這個咒果真起到了很長時間的作用,大學四年,我和邢可一直保持著純潔的朋友關系。

撐到畢業,他卻借著一次醉酒對我哭得厲害,嘴裏嗚嗚咽咽都是“死就死什麽的話。”他的臉在酒精的作用下紅霞障目般明凈,苦澀卻一點兒不減。

“你這是何苦呢?”我扶著他,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。

“你是打算這輩子就喜歡一個人嗎?趙曉君,既然這樣,喜歡我吧,忘掉那個人,喜歡我吧。重新開始!”我腳下像灌了石灰石一樣地鉛似的,重地舉步維艱。

何嘗不希望重新開始,但是我能嗎?多少個昏天暗地的日日夜夜裏,我醒著,夢著的都是那一個人,他的桀驁,他的張揚,他的爛漫,他的情動,甚至他在情愛事情上的任性和霸道。我都忘不掉!

醫生說我要打開心結,忘掉那些不好的事情,但是我想了想,發現那不是不好的事情。王傑凱可以不好,但是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是好的,不,是很好,那是多好的日子啊。

後來同宿舍的人把他帶走了,看著他挺拔秀麗的身軀莽莽撞撞地醉步而行,我不禁鼻頭發酸,我從來不覺得對不起什麽人,除了張明旭,現在又多了一個人,邢可。

邢可畢業後,去了國外進修,中間沒有聽說他回來的消息,自從那次之後,我們之間也沒再聯系,我一度以為他會在那邊娶妻生子,快樂幸福地生活。

可是,他回來了。

“奧”回憶隨之而來的是機械地應和,我在想,最後一秒定格在腦海裏的是什麽來?對了,是他應該有一個幸福快樂的結局。

“他還好嗎?”我問。

“你問的是哪方面?工作還是生活?”

好像沒差,這麽說,好像在霧裏挑燈看劍。

“他現在任職於一家有名的事務所,前途應該是一片大好。”

“很好啊。”我替他開心。

“是挺好的,他讓我問你要不要出來見一面?”

如果我沒記錯,我們依然保持對方的聯系方式,邢可為什麽不直接給我打電話呢?

“我沒有告訴他你和王傑凱領證的事情。”候來在那邊見縫插針地補上一句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掛斷電話,去翻手機電話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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